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雲端漫遊者 作品

第一章 重回過去

    

卻是實打實的中年人。張簡原是景武帝的講官,當過禮部尚書,卻一直未能入閣,人稱“大宗伯”。至於這位部堂大人為何會回到自己年輕時候,其實還有一段故事。上輩子死前,張簡對獨子說:“你父親我,從淮安府的小村子裡考出來,高中二甲第九,入翰林,入國子監,為帝者師,好不容易熬資曆爬到禮部尚書,才入了部堂第二天,就突發惡疾至此……豈非造化弄人?”他兒子張恪哭道:“父親,您還有什麼遺憾嗎?兒子不肖,不能替父受災,您...-

“作為對貴族政治、武人政治和宗教政治的一個積極否定,文官政治是近代社會普遍接受的原則。”——《科舉製度與中國文化·緒論》

時維九月,淮安府正是葉黃風高的季節,一黃一紅下,臨近江邊的小村顯的分外惹眼。小路彎彎的沿著河伸展著,水鳥探頭,高高的銀杏樹一排排地鋪開,像一塊金黃色的幕布。在一年中的這時候,地上的草尚未枯死,仍冒著一點綠色。倒是早春開的桃樹率先落了葉,黑色的枝乾映在背後的一片黃中,有幾分道家杏黃與烏黑交織的色彩了。

這小村並非是淮安府知府大人所在的地方,而是據繁華之處頗有些距離的郊外。隻幾戶人家坐落在一片片銀杏之中,既不是那種高門大戶的朱門灰瓦,亦稱不上茅草土牆。青磚鋪開的院落雖小,卻也足夠供著不至於捱餓的平凡生活。據兩宋至今的景朝,有“蘇湖熟,天下足”的諺語。此話當著不假,縱使小地方在偏遠,因著這份肥沃與富足,也窮不到哪裡去。

在略顯冷清的、簇擁著的房屋外,站著一位年輕男孩。說是男孩,其實已能稱得上是為大小夥子了:大致十七八歲的年紀,高高瘦瘦,麪皮白皙,一雙杏眼大而柔和,澄澈如水;隻兩道細長的眉梢微微翹起,除清俊外,為他添了幾分嚴肅的氣質。

他名叫張簡,雖模樣瞧著年輕,可內裡的芯子卻是實打實的中年人。張簡原是景武帝的講官,當過禮部尚書,卻一直未能入閣,人稱“大宗伯”。至於這位部堂大人為何會回到自己年輕時候,其實還有一段故事。

上輩子死前,張簡對獨子說:“你父親我,從淮安府的小村子裡考出來,高中二甲第九,入翰林,入國子監,為帝者師,好不容易熬資曆爬到禮部尚書,才入了部堂第二天,就突發惡疾至此……豈非造化弄人?”

他兒子張恪哭道:“父親,您還有什麼遺憾嗎?兒子不肖,不能替父受災,您隻要說了,兒子就是死,也要給您辦成!”

張簡顫顫巍巍地拍了拍兒子的手,“彆胡說……”他斥道,痛恨自己聲音有氣無力,“年紀輕輕的,談什麼生死。我雖此生抱憾,前半生卻過得精彩非常,或許是太順了些……你要記住,一定要考中進士……”

“為父一生遺憾有二,其一是未能入閣,其二是四十歲的事業上升期便得了重病,到死……什麼都冇做成。”

張簡發白的嘴唇都在顫抖,瞥到鏡中的自己,雖麵色慘白,但仍是一頭青絲,皺紋都冇有多少——為什麼?明明這麼年輕,旁的閣老們六七十歲還活躍在政壇一線,明明前一天還在和皇上對奏,明明剛升任禮部尚書,明明還有和好友的約定——年少時,他與現在的內閣首輔擊掌為誓,願對宗室改革,掃除時弊。那是的登高望遠,滿腹熱血,這一切,他何嘗敢忘?

張簡忍不住落下淚來。

他終究是化成了史簡上、登科錄上,一個微不足道的名字:張簡,某某年某某地生人,曆任翰林院侍讀、國子監司業、國子監祭酒、禮部侍郎、禮部尚書。四十歲,暴病而卒——

正在他淌淚時,耳周的混混沌沌忽的消失了,就像一個打開的盒子被啪的一下合上似的。又一睜眼,已是秋景如畫,風高氣爽。

-早春開的桃樹率先落了葉,黑色的枝乾映在背後的一片黃中,有幾分道家杏黃與烏黑交織的色彩了。這小村並非是淮安府知府大人所在的地方,而是據繁華之處頗有些距離的郊外。隻幾戶人家坐落在一片片銀杏之中,既不是那種高門大戶的朱門灰瓦,亦稱不上茅草土牆。青磚鋪開的院落雖小,卻也足夠供著不至於捱餓的平凡生活。據兩宋至今的景朝,有“蘇湖熟,天下足”的諺語。此話當著不假,縱使小地方在偏遠,因著這份肥沃與富足,也窮不到哪...